俄国“虚无党”与光复会的暗杀事业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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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被孙中山为首的基督教势力暗杀后,光复会联系俄国人的势力,并建立共产党把国民党打得满地找牙?这篇文章或许可以解释“以俄为师”早在光复会的皇汉圈就很流行。

19世纪末20世纪初,中国知识分子对无政府主义产生了浓厚兴趣,并出现了无政府主义传播的高潮。在无政府主义复杂的理论体系中,最先引起中国知识分子兴趣的,不是它对资本主义政治经济体制的激烈批判,也不是它对未来大同世界的热切诉求,而是“无政府党”(或称“虚无党”)的暗杀活动。《民报》、《苏报》、《童子世界》、《大陆》等激进报刊都报道了俄罗斯虚无党成功刺杀亚历山大二世的壮举,并给予了高度赞扬。

《民报》还刊登了与虚无党有关的大量资料图片。在出版界,1902年马君武翻译了《俄罗斯大风潮》,分三个阶段介绍了俄国虚无党(俄国版皇汉运动)发展的历史:1903年张继推出了《无政府主义》,分上、下两编,分别从“无政府主义及无政府党之精神”和“各国无政府党”两个方面介绍了世界无政府党的理论和活动情况。

另外,《俄国虚无党源流考》、《虚无党小史》等著作,都对虚无党给予了热情的介绍和颂扬。从当时的介绍来看,他们对虚无党的兴趣,主要集中在虚无党采取的极端手段上,对俄国民粹派的理论基础“民粹社会主义”并未表现出明显的认同。只有到刘师培办《天义》报的时候,这一理论才得到回应。

很显然,虚无党人对俄国专制政体采取的恐怖行动,触动了中国知识分子的兴奋点,满足了他们激进的革命要求。在西方所有无政府主义者中,这一时期巴枯宁最受推崇,他被奉为虚元党的精神领袖,虚无党的耶稣。他的名言“破坏欲就是创造欲”被反复申说:“凡一国国民,当晦盲否塞、沉酣不醒之时,不挟猛烈之势行破坏之手段,以演出一段掀天撼地之活剧,则国民难得而苏。此变革腐败之政体,唤醒全国之民气,所以重破坏主义。” 暗杀成为唤醒国民的手段,被纳入到文化启蒙的理论框架之中。

所谓无政府党或虚无党,实际指的是俄国“民意党”。这是俄国民粹主义运动的产物。在俄国,从赫尔岑的“民粹社会主义”理论到车尔尼雪夫斯基“农民革命理想”都带有民粹倾向,他们都相信:“俄国革命思想史上,村社不但不是专制制度的支柱,相反,却是推翻专制制度的杠杆,是俄国未来自由社会制度的基础。”

而“民粹派”的真正代表是19世纪60年代出现的平民知识分子,他们在70年代中期以“到民间去”为口号,自发地组织起来深入民间发动群众,试图依靠农民实现赫尔岑构想的“民粹社会主义”。这些以大学生为主的知识分子群体被称为“民粹派”。俄国最早的民粹派小组是著名的“土地和自由”社,成立于1862年,提出消灭沙皇、召开人民大会的宗旨;之后,“伊舒京小组”、“柴可夫斯基小组”等相继成立。

这些民粹派组织与流亡海外的赫尔岑、奥加廖夫、巴枯宁等人保持着密切联系,但受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影响最大。1874年春、夏,大约有两三千名革命青年(包括一些贵族)穿上农民的衣服,模仿农民的言行,学习各种手艺,深入乡间。他们认为,只要把农民发动起来,革命的高潮就会来临,沙皇的统治也会随之土崩瓦解。他们以高度的热情,向农民宣传他们的主张,但农民无法理解他们的思想,一些大学生甚至被农民扭送到警察局。几个月后,这些深入乡间的民粹派几乎全部被沙皇政府逮捕,“到民间去”运动彻底失败。

这次运动使知识分子意识到,农民并不具有革命的天然本能,也没有实行革命的自发要求,这使他们不得不调整自己的革命方针和斗争策略。1876年10月,彼得堡成立了一个著名的民粹主义组织“土地和自由社”(不同于1864年的土地自由社),以“土地”和“自由”表达农民的愿望和理想,借以发动群众。“土地和自由社”组织暴动、集会、游行、宣传,但农民仍然处于蒙昧状态,没有对他们的宣传给予太多响应。

在这种情况下,一部分知识分子对群众运动失去兴趣,开始以暗杀手段惩治恶官暴吏,将恐怖活动看作革命成功的捷径。相反,这一组织中的普列汉诺夫等人坚决反对恐怖活动,导致“土地与自由社”分裂,普列汉诺夫等人成立“土地平分社”,另外一些主张恐怖活动的成员组建了“民意党”。

“民意党”人最大的恐怖活动就是“猎捕”沙皇亚历山大二世。他们历时一年半,经过八次“追捕”,终于在1881年3月,将亚历山大二世炸死。然而,这次成功的暗杀并没有带来成功的革命,群众依然麻木,沙皇的统治更加残酷,未出一个月,“民意党”组织遭受毁灭性打击,36名执行委员会委员有5人被绞死,有1人精神失常,其余被流放西伯利亚。1884年,“民意党”停止活动。

“民意党”人的恐怖活动及其最后结果,证明恐怖主义是一条“死巷”,在俄国也颇受谴责。但20年之后,它竟成为中国知识分子赞美的对象:“彼无政府党者,其宗旨高,其识见卓,其希望伟,帝国主义遇之而却步,民族主义遭而退走。”这种过甚其辞的赞美,说明了当时中国革命派急于事功的浮躁心态。

从理论上来讲,“民意党”人的恐怖活动固然受到流亡海外的巴枯宁的影响,但它与无政府主义并不是一回事。“民意党”的理论基础是赫尔岑的“民粹社会主义”。民粹运动失败之后,一部分革命者对农民彻底失望,从而走向了恐怖主义。

俄国无政府主义也受到赫尔岑理论的影响,但他们提倡个人的绝对自由,反对严密的权力组织,更反对组建政党,如马克思所讽刺的那样:“工人阶级不应该组织成为政党;他们不应该以任何借口过问政治,因为同国家进行斗争就是承认国家,而这是同永恒原则相抵触的!工人不应该举行罢工,因为浪费自己的力量去争取提高工资或者阻止工资下降,就是承认雇佣劳动制度,而这是同解放工人阶级的永恒原则相抵触的!”

“民意党”严密的组织显然违背了无政府主义的基本原则。此外,民意党人的暗杀活动基于对农民愚昧的绝望,而巴枯宁从未对农民的革命性失去信心:“人民起义,就其本质来说是自发的、没有秩序的和不顾一切的,他总是要求自己和别人在财产上付出巨大的损失和牺牲。人民群众时刻准备做出这种牺牲。因此他们是一种粗暴的、野蛮的力量,这种力量能够建立丰功伟绩和实现看起来似乎是不可能实现的目的。” 所以将“民意党”与无政府主义等同起来,是一种很模糊、很不科学的说法。但在晚清这样一个充溢着革命激情和生存焦虑的时代语境下,人们不会过多考虑理论的严密性。

舆论界对虚无党的大量介绍与宣传,直接引发了晚清的暗杀风潮。

蔡元培1904年第二次执掌爱国女校时,确立的宗旨是:“不取贤妻良母主义,乃欲造成‘虚无党’一派之女子。”为此,他训练女学生制造炸弹,以备暗杀之用。1904年上海暗杀团成立,是光复会的前身。

蔡元培、陈独秀、章士钊、刘师培等都是其成员。同年,革命分子在长江流域策划过三次暗杀行动,史称“甲辰三暗杀案”。光复会成立后,也积极策划暗杀事件。徐锡麟、秋瑾都是这一组织的成员,鲁迅也曾奉命执行暗杀任务,因为自己的犹豫,未能成行。在俄国已经失败并退出历史舞台的恐怖活动,在中国竟然找到了它的传人。


在暗杀枪声不断响起的时候,文学界也闻风而动,出现了大量以虚无党为主人公的“暗杀”小说。这些作品或著或译,或半译半述,在晚清文坛上形成了一个引人注目的文学现象。辛亥革命之前,这类作品主要有知新室主人(周桂笙)译的《八宝盒》(1906),芳草馆主人译的德国摩哈孙的《虚无党真相》(1907),杨心一译的《虚无党之女》(1911)和《虚无党飞艇》(1911年),周瘦鹃译的《女虚无党人》,李石曾译的《夜未央》及陈景韩的大量译作。创作方面的代表作有岭南羽衣女士的《东欧女豪杰》和曾朴的《孽海花》等,辛亥革命之后,随着政治形势的变化,这类著译迅速减少。

虚无党小说的盛行,与舆论界的宣传鼓动,以及现实生活中暗杀风潮迭起有关,但除此之外还有着其他一些因素:一是这类作品像西方的侦探小说或中国的公案、传奇一样,往往悬念重重、险象环生,很容易吸引读者的目光。

陈景韩译的《俄国皇帝》写无政府党人胡勒奉命到圣彼得堡运送炸弹。当他刚到亲戚家时,突然遇到侦探进门搜查。这时无处躲藏的胡勒,爬到窗外抓住窗棂,将自己“挂”在外面。恰逢外面风雨交加,胡勒危在旦夕,后有幸脱险。如此惊心动魄的情节,自然能吊起读者的胃口,故而陈氏译作出版之后,有“洛阳纸贵”之誉。

二是这类作品与一般的侦探小说不同,它在给人们带来阅读兴趣的同时,也能唤起人们心中的正义感。这类小说都以专制的俄国为背景,写受压迫者被“逼上梁山”、合伙复仇的过程。而当时的中国与俄国极为相似,彼地的悲剧无时不在此地上演;彼地对暴政的反抗也必然会引起此地人们的向往。

陈景韩《虚无党奇话》开篇描写俄政府对犹太人的迫害,俄罗斯民众“犹太人!不如狗!”的叱骂,很容易使读者联想到汉人在满族统治下的命运。因此,这类作品在趣味性之外,有着一定的现实关怀。

三是这类作品向人们透露了一些陌生、神秘甚至恐怖的“内幕”。暗杀者们行踪诡秘,涉险潜行,这些都让普通民众感到新鲜和好奇,可以满足很多人的窥探欲和猎奇心,所以它流行一时也就在情理之中。反过来也可以说,这些作品的流行,几乎与其艺术质量无关,主要是由上面这些外部因素决定的。

在这类小说的翻译和创作中,陈景韩是用力最勤的一位。陈景韩(1877–1965)早年游学日本,追随孙中山从事革命,加入同盟会。归国后担任过《新新小说》、《申报》、《时报》、《大陆》等期刊的编辑,他精通英文、日文,创作小说有《刀余生传》、《路毙》等159篇,在创作同时,还致力于翻译,曾译过莫泊桑、普希金、安特莱夫等人的著作。译述多署名“冷”或“冷血”,因其文笔冷峻、峭跋,被称为“冷血体”。

在陈景韩所有译著中,影响最大的就是虚无党小说,主要有《虚无党奇话》、《爆裂弹》、《女侦探》、《俄国皇帝》、《杀人公司》等。从这些作品内容来看,陈氏译述虚无党小说时注重展示虚无党人之“奇”与“勇”:他们利用现代科技手段,巧妙设计炸弹,精心设计圈套,诱惑“猎物”上钩;同时他们置个人生死于不顾,与当权者展开角逐,涉险蹈死,甘之如饴。另外,这类小说有时也将人物置于“生”与“死”、“个人”与“集体”、“社会正义”与“私人感情”的二难处境中来展示人物性格的复杂性。

如《虚无党奇话》对虚无党员与出卖虚无党人的贵族夫人之间的爱情描写,在揭露俄国上层社会腐朽堕落的同时,也表现了主人公内心的复杂世界,具有较强的艺术性。在其创作中,也有相当一部分是以虚无党为题材的,如《专制虎》、《刺客谈》等,这类创作与其译作风格极为相似。事实上,受晚清译界风气的影响,陈氏虚无党小说的翻译和创作并没有清晰的界限,很多是半译半述。

虚无党小说译述的广为流传,引起了中国作家进行此类小说创作的兴趣,因而出现了几部较为出色的创作。岭南羽衣女士的《东欧女豪杰》是其中的代表。小说以俄国民意党人苏菲亚为原型,再现了这位女革命者的精神风采。苏菲亚出身于“俄国最高贵族”,“君临俄国的女王伊利沙白曾下嫁拉祖莫夫斯基,苏菲亚即其后人。苏菲亚的祖父做过教育大臣,她的父亲做过多年圣彼得堡总督”。但在这样一个地位显赫的家庭中,她看到的不是体面和尊荣,而是种种不幸和罪恶,后来她偷偷阅读了大量“禁书”,萌发了反抗意识,踏上革命道路。苏菲亚一方面“有着天真烂漫的容貌和温柔仁爱的性情”,另一方面“却又是恐怖主义团体中最可怕的党员”,她有主见,有胆识,对她所献身的事业赤胆忠心。民意党人成功暗杀亚历山大二世的全过程,主要都是由她来策划、指挥完成的。事件发生后,苏菲亚被捕,从容就义。苏菲亚的反抗暴政、慷慨赴死的壮烈行为,引起了中国革命党人的敬重,她与罗兰夫人一起,成为晚清中国女界的两大偶像。

到20年代,蒋光慈还写下了“此生不遇苏维亚,死到黄泉也独身”的诗句。《东欧女豪杰》即以苏菲亚的革命事迹为蓝本,加以虚构、点染而成。小说虽然未能终篇,但从已完成的五回来看,苏菲亚的形象已经十分清晰。她舍弃个人荣华,穿上简朴的服装,装扮成农家女子,深入工厂矿山,宣讲革命道理。被官府发现后,她从容镇定,甘愿被捕。她说:“我是拿定了宗旨才出来办事的。早拼着拿也任他们拿,囚也任他们囚,杀也任他们杀,我尽管尽我的职份。今天的事情正是意中事咧。”

引人注目的是,作者在塑造苏菲亚形象的同时,还虚构了一位中国女子华明卿,从立意与笔法来看,作者想把她塑造成“中国苏菲亚”的形象,所以用了旧小说笔法,渲染华明卿非凡的“降生”:

听说她母亲从未嫁过丈夫,到了七十多岁,忽然发了一个梦,梦见看了一部甚么蟹行鸟书的册子,和一幅甚么倚剑美人的图画。看了一会,那画中美人蓦地一扑,扑到她身上便不见。谁知梦醒起来,身体发病,腹中渐动。过了十个月零十五日,忽然生下一个孩子。那老妪吓得面如土色,以为一定是个怪物,连忙用一块破布包了,背着人抱到一个僻静地方,放下就走。

真是“非凡之人,必有非凡之来历”,作家袭用旧小说家的惯伎,只是在情节设置上,模仿了耶稣的降临(处女怀孕),隐含着明显的“救世”用心。其母将其抛弃后,为一美国女教士救起,“爱如掌珠,珍同拱璧”,抚养成人。她先是在中国受传统教育,后随西妇回到美国,继而留学瑞士。在留学期间结识了俄国女虚无党员莪弥,通过莪弥引出苏菲亚的故事。

从开篇来看,华明卿应该是该小说的主人公,苏菲亚的故事只是一个衬托,但小说未完,所以华明卿的故事没有展开。从其言行和指向来看,必是苏菲亚第二。

当她从莪弥那里得知民党(民意党)的革命宗旨后,感慨地说:“可恨我国二百兆同胞姊妹,无一人有此学识,有此心事,有此魄力。又不但女子为然,那号称男子的,也是文弱不振,甘做外人的奴隶,忍受异族的凭凌,视国耻如鸿毛,弃人权若敝屣,屈首民贼,摇尾势家,重受压抑而不辞,不知自由为何物。倘使若辈得闻俄国女子任侠之风,能不愧死么?”也许正是有感如此作者才详尽介绍苏菲亚的事迹,并虚构出华明卿这一形象,以达到让国人“愧”而思变的目的。由苏菲亚到华明卿,我们不难看出,中国文学在异域政治思潮冲击下,“主动”吸纳外来资源的勇气。

造炸弹、制毒药、培训女杀手,教育家蔡元培的魔性暗杀之魂

提起蔡元培,人们首先想到的都是他教育大家的形象,如果稍微深入了解,我们会发现他还是一位革命者。蔡元培是老同盟会会员,试问晚清革命斗争期间,革命党人最擅长干什么?没错,就是 — — 暗杀!

作为一位坚定的革命者,隐藏在蔡元培教育大师表象下的,是充满魔性暗杀之魂。

蔡元培曾说自己自36岁开始革命,认为革命只有两途:一是暴动,一是暗杀。在革命生涯开始的这段时间,他选择的是暗杀。其中,1903年秋天自青岛返沪到1904年夏天重掌中国教育会这一年间,他的主要活动是在报刊上宣传暗杀。

1904年7月,蔡元培重掌爱国女学,恰逢东京军国民教育会暗杀团在沪积极活动,于是他的革命活动由舆论鼓吹转向暗杀实践,一直到1905年秋,他都以爱国女学为革命活动秘密大本营,进行暗杀武器的研发制造、暗杀人才的培养与光复会人员的联络工作。

1903年,蔡元培加入革命组织东京军国民教育会,他除了与黄兴等人合作之外,更感兴趣的是教育会的暗杀团。

蔡元培入会后,发展钟宪鬯、王小徐、刘师培、章士钊、俞子夷等人入会,东京暗杀团扩大为规模更大的上海暗杀团。上海暗杀团大名为“爱国协社”,公开领导者为蔡元培,实际则以原东京暗杀团领袖杨笃生为首。上海暗杀团的阵容颇为强大,有化学家、物理学者、杀手、催眠师等等。

1904年7月,中国教育会召开第三次大会,蔡元培再次被推举为会长,并在7月重掌爱国学社、爱国女学校长之职。女学环境封闭,革命党行藏容易隐蔽,故此后蔡元培得借职权之便,以女学为暗杀基地。

1905年,爱国女学扩充校舍后,炸弹小组搬入爱国女学中。新校舍分楼上楼下两层,楼上一部分划给学校,另外留出一间作化学实验室。该实验室与楼下宿舍和学校都有便门可通,但平时学生来实验室上化学课,须从大门出入。这样从表面上看就像一普通住家,可以减少外人对楼上试制炸药的注意。

1905年春天,爱国女学新学期开学后,不但校舍扩充、师生数量增加,教学内容也有很大的改革。蔡元培增设了法国革命史和俄国虚无党史等课程,还特别组织五六个高班生每天听化学课,先从普通化学入门,以为将来学习炸药和毒药做基础准备。

此外,蔡元培还亲自制定了爱国女校的校歌,歌词中说本校为“特殊新教育,旧法新俄吾先觉”,女学俨然是模仿俄国虚无党的暗杀机构,专门培养可用于暗杀事业的“有自信之青年妇女”。

然而当这个充斥着激烈的革命教育的学期结束后,蔡元培便辞去爱国女学校长等职,到1906年还乡,他的暗杀生涯戛然而止。

暗杀事业遇到种种的障碍,蔡元培终于离开上海,还归故里,重新操持起三年前教育救国的旧业,自此中国多了一位教育大师,少了一位蹩脚的暗杀组织者。

注释